[双毒/楼风]以沉默以眼泪
[双毒/楼风]以沉默以眼泪
王天风推门进来时,明楼动作夸张地叹了口气。
“王天风,你是没有受过教育,不知道拜访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吗?”
王天风嗤之以鼻。他慢慢踱到明楼书桌前,用两根手指拈起桌上的一张纸:
“After long years,
How should I greet thee?
With silence and tears.”
他故意用非常造作地声音读了出来,然后斜眼看明楼:
“这什么酸诗?让我敲门,是怕我看到这个?”
明楼劈手扯下来那张纸,轻轻拍在桌上,冲他微笑:“看来你是真没受过教育。我以为你起码会知道拜伦。”
“说吧,”王天风还了一个毫不在意的微笑,“又要去骗谁?”
“你很关心?”
“一点也不。你很想我关心你?”
“一点也不。”明楼重复着他的话,伸出手臂指向门口,语气礼貌,笑容客套,“既然并不关心我明某人,王先生,没别的事,可以滚了吧?”
王天风的嘴角扯着一个假笑,笑得太假,别说上达眼底,嘴巴都只有一边嘴角歪着,明楼看了很想伸手给他扯下来。不过他当然没动。王天风就这样看了他三秒,然后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扯下了他的西装外套。
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衬衣。后来他再也没这么穿过,一定套一件马甲或者毛衣在中间,不知道是否便是拜此次所赐。当然,这也是后话了。他当时只是终于皱起眉头,揪起王天风的领子瞪他,“你想干什么?”
王天风的脸也彻底耷拉下来,毫不示弱地瞪回来:“给你看伤。”
“我没伤。用不着你来看。”
王天风就把眼神斜到他腰间。他自己低头一看,点点殷红渗出来,在白衬衫上,真是不要太显眼。他没话说了,只好哼了一声,松开了王天风的领子。
王天风却不领情,反而又靠过来,逼视着他的眼睛:“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装,嗯?”
“跟你有关系吗?”明楼说。
不料王天风突然提高了声音:“我们是生死搭档!”这一声几乎震得明楼耳鸣,然后他又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什么叫生死吗?你随时牵连到我,懂不懂?”
“说得好。不过王先生,你倒是看看,究竟是谁牵连到谁?”明楼反唇相讥。——这伤,是他前两天,为了救王天风挨的一枪。
王天风又盯了他三秒。然后抬手,拳头直接往他脸上招呼。
饶是明楼也没有想到。他后退了两步,从牙缝里一字一字挤出来:“王天风,你这个疯子!”
“比你强。”王天风扬着脸睨他,“老子疯管疯,从来不像你这么装,让人恶心。”
“恶心?我恶心?你简直就是下三滥!”
“下三滥也比你下九流吹起气来硬充上流强!我告诉你毒蛇,老子早晚扒了你这层蛇皮!”
王天风居然伸手去揪明楼的面皮。明楼一把打掉他手:“有话说有屁放,别他妈动手。——有能耐你就扒啊?”
“受伤了还敢跟我较劲?扒就扒!”
结果,一阵乒乒乓乓,然后,西装外套之后,他的衬衣也遭了秧。
回过神来,明楼他书桌上的笔墨纸砚被扫了一地:他们打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架;而现在他光着上身,把王天风死死压制在桌面上。
……这是在干嘛,演喜剧片吗?而他腰间的纱布甚至还在渗血。
“他妈的。”明楼真心实意地骂了一句娘。这个王天风,只有这个王天风,实在太擅长激怒他,什么教养风度礼节仪态,全能给他脱得一干二净。
而这人还嫌他太装。
他愤愤然松开了王天风,后退了三步。
“还有事吗?有事说事,没事滚。”他没好气地说。
大约是方才打架落了下风的缘故,王天风这回一声不响,扭头就走。
而明楼在他身后喝到:“回来。”
王天风一脸厌烦,却还是回过了头来:“怎么?”
明楼再次揪住他领子;吻上了他的嘴。
有那么一会儿明楼怀疑王天风是不是被他吓傻了;然而下一刻,一阵剧痛袭来:王天风重重一拳捶到了他腰侧的伤口上。
明楼捂着伤口弯下腰去,一时间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听到王天风不置信的声调:“你怎么就他妈这么不要脸呢?”
他简直不可思议,心想你才不要脸,我这是为谁受的伤?听过打人打脸,没听过往救命恩人伤口打的。
可他没能骂出来。当他终于缓过来点,抬起头来想说话,王天风吻了回来。
他眼前冒金星,心想完了。现下,他俩都掌握了如何不叫对方那张臭嘴再说令人讨厌的话的这一独门绝技。
他们的亲吻和之后的性/事都粗暴得像打架。而他们一起倒在床上的时候,王天风还在质问他:
“你想上我?”那语气又是仿佛不能置信,“你一个伤号,还想上我?”
明楼恨得不行。“妈的,老子受不受伤都能上你。”
王天风突然笑了。他说:“你他妈就是废话太多,没想到床上还这样。”
“到底是谁他妈废话多?”
他俩终于达成难得的共识,心照不宣:谁都他妈别说话了。舌战变成刀刀到肉的舌战,最后还见了血。明楼毫无风度地吐了口血沫:“真他妈是个疯子。”
王天风仿佛得胜,愉快地拍了拍他的脸。
他们做什么都像在打架;而他们打架又仿佛小学生一样幼稚——评价by阿诚;其实明楼心底也认同。
真是只有这个王天风。在他面前,只有在他面前。真能让他也粗鲁得好似从没受过教育;当然没什么酸诗。
多年后他们真的再见,王天风只给了他三秒的沉默;而他们当然,谁都不肯给对方哪怕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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